魔法金金

做一个温暖有力量的人。希望大家都能幸福。

苏解纪念/娜塔视角

      圣诞节前夜,我乘火车来到特维尔哨卡广场7号。俄历还剩半个月,新年氛围却已浓厚。

      候车大厅的地板上熟睡着滞留的旅客。我轻轻绕过他们,走出车站,走到街上。

      十二月的莫斯科很冷,我不由裹紧了大衣,月光顺着古老的墙壁流淌下来,与街灯融为一体。不远处的塔楼,十一点的钟声刚刚敲响。

      那些假哥特式建筑的底层是一排现代商铺。烟酒和纪念品店挤满了人,一家麦当劳餐厅门外排着二三百米的长队。两位女士因一个做工粗糙的化妆盒起了争执,骑自行车的男人满载着十几袋洗衣粉从她们身边路过。

      漫长的严冬,总让人恐慌。

      好在还有圣诞树,而我就是在一棵高大的圣诞树旁找到那个小报亭的。摆放信纸和贺卡的小货架,零零散散剩着几张有污损的明信片。售货的老人挑出一张递给我,转身继续擦拭他的旧烟盒,仿佛那是一枚列宁勋章。

       明信片上印着特维尔哨卡广场7号的旧貌。我一眼认出了画面左侧的小配楼,它毁于1941年的某个黎明。我和他曾躲在那片废墟下面,听着德军的俯冲轰炸机低低地从头顶飞过。那时我们挨得那样近,连呼吸都混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老人取出一支笔递给我,我摘下手套,方才发现手指冻得有些僵硬。

      “致我亲爱的兄长”

       我这样开头,用俄文。

       执着于他到快要忘记母语的地步,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?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。

       我将未贴邮票的明信片扔进了邮筒。他不会收到,不会知道我来过。布拉金斯基不需要舔舐伤口,更不需要娜塔莉亚毫无指望的爱情。

       我面向东方,遥望他被幽禁的方向。在那里,红色的旗帜还未落下,记者们却早已写好了明日的头条。这座城市的每面墙上都贴着标语,涂鸦成为新的时尚,谁都可以折辱他的光荣。

       终于,午夜的钟声响起了。

       我该走了。可我又多想大声告诉所有人,娜塔莉亚还愿意为苏维埃哭泣。

       我又看了一眼特维尔哨卡广场7号。在这里,我和他将无数军用列车发往前线,最终迎来了胜利士兵的凯旋。

     “这是圣诞礼物,以你的名字命名的车站。”

     他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话,我便有了生命,眼泪,和梦想。


   我最后一次拥抱您的双膝

      回答我已听到

      世间的爱情与荣耀终将枯朽

      但愿您永远生生不息


      圣诞快乐,哥哥。

      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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